【周叶】DSSH41
有生之年也赶上了一次生贺TVT
叶修生日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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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俗生活41
除夕前，叶修从首都国际机场出来，被叶家的生活秘书接到老宅。路过锣鼓喧天，又路过空谷幽巷，期间生活秘书除了替叶修开车门的时候说了欢迎的话，之后一路都安安静静的没去打扰叶修。
这位生活秘书才跟了叶家老人几年，没有抱过小时候的叶修，但他不搭飞白，却是因为派他来的人态度谈不上友好。
叶修手肘磕在窗沿，他偏过头默默看着窗外疾驰的风景。离家这么多年，当然也回来求过家人的谅解，但那时他从没有心情观察这座城市的变化，只觉得城建推走了儿时的记忆，家里的老房子也处处透着冰冷、专制的气息。
下了车，叶修深吸一口气，他期望最先看见叶老太太。叶老太太是个温柔娴静的妇人，她的那点固执不能跟叶修比，早就倒戈相向，盼着儿子早日归巢。这些年也多亏了她和叶秋做叶家父子关系间的润滑剂，可惜不见成效。
天不如人意，叶修刚把行李拖进门，保姆阿姨还没来得及给人泡碗茶，就听见里屋传来暴跳如雷的熟悉嗓音：“他还知道回来？！你让他滚出去！”
叶修皱着眉，下意识地想把钥匙掏出来放到玄关上，手摸到空口袋，这才想起来老宅的锁早就换了，他没有钥匙的。总是这样单方面的被谴责，叶修一瞬间真想转身就走，他紧了紧握着箱杆的手。
叶老太太率先从书房走出来，她朝叶修招手，叶修虽然看着她，但杵着没动。老太太加重语气道：“你过来。”
“妈。”叶修几步迈过去，老太太好像越长越往里缩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，自己就比她高出了那么多。
叶老太太紧紧挽住叶修，她大半生的喜乐都围着这一家子人，很多话无从说起，唯有眼泪先落下来。叶修理解地拍了拍母亲的手，他跟老太太一起走进书房，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，当年那个盛气凌人的大家长变成了坐在轮椅上的干瘪老头。
从叶修的角度，可以看见老爷子头顶稀疏，头发全都白了。以前不是会去染黑吗，叶修有点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。
“爸！”叶修脱口而出，坐轮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？！他偏头看看母亲，又看了眼站在门外的保姆阿姨，这些亲密又陌生的家人竟然谁都没有跟他提起过。
“他不让我们跟你说。”叶老太太声音哽咽，她能感觉到叶修浑身一震，赶紧扶稳了人，“不是一直跟你说，让你回来看看吗……”
“哼。”叶老爷子冷笑一声，他听到叶修进门的时候已经发过暴脾气了，现在他再大吼大叫就没意思了。大儿子离家多年，原以为他们之间的亲缘感情淡得像白开水一样，没想到还能在对方眼里看见愧疚，老爷子心里舒坦了不止一点，嘴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，“稀客回来了，怎么也要住几天吧。”
“你行李呢？行李都没带？”话没说两句，叶老爷子言语间又有些咄咄逼人。
叶修不想回话，他身后的保姆阿姨连忙插嘴道：“带了带了，在门口呢。”
叶老太太出来打圆场：“医生不是说你不能久坐吗，赶紧趴着吧，我给你按按。”边说边示意叶修先出去。
叶修默然，只要自己不离开，老爷子是不会示弱的。书房里有一张格格不入的单人床，叶修知道这肯定是在老爷子腿脚不便之后摆得，乍一见到变得脆弱的老父亲，他也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我先回房了。”说完，叶修转身走出去。
保姆阿姨从玄关处推来行李，她压低了声音对叶修道：“别介意啊，我们其实都很惦记你。”
“谢谢阿姨。”叶修接过行李，他端详着这个为家里工作了二十几年的保姆阿姨，他们彼此之间也生疏了。
保姆阿姨跟着叶修上楼，她迟疑道：“阿姨想跟你说说话，你不要嫌阿姨烦。”
“不会。”叶修发现这次自己的房间没上锁，他拧开把手走进去，“阿姨进来坐吧。您现在身体好吗？”
“老了，也就这个样子。”保姆阿姨帮叶修把窗帘拉开，又把床铺好，叠起一个小角，“这里面好像还是有点味儿。”
太久没人住的老房子，不管怎样清洁通风，墙壁里始终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。保姆阿姨有些担心叶修睡不惯，在她印象中叶修还是那个小孩子。“能睡习惯吗？”
“怎么不能，”叶修尽量表现得开朗，“杂物间都不在话下。”
这句话好像按错了开关，本来情绪还算平稳的保姆阿姨一下子红了眼眶，“杂物间？你小时候哪里受过苦。”
叶修本可以像他弟弟那样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下长大，一辈子都不会为茶、米、油，盐这些东西发愁，但他的人生在十多年前拐出长辈所设想的正途，期间体会到的经验或者说教训，已非常人可以想象的了。
“这怎么还哭上了呢……”叶修连忙安慰起心疼得眼泪汪汪的保姆阿姨。这个家里谁都拗不过他，唯独叶父，十年如一日得视他为耻辱。他们这两块石头碰到一起，似乎总要碎一块的，如果可以的话，叶修也想再多一点耐心，毕竟岁月残酷，下一秒就会带走更多的东西。
“我去做饭。”保姆阿姨擦擦眼泪，“现在都不知道修哥儿爱吃什么了。”
“你做的都好吃。”叶修用力抱了一下对方。
归家后的第一顿聚餐气氛压抑，叶老爷子杵着拐杖，一步一挪地坐到饭桌前。叶修主动帮他拉开了椅子，他却压根不带正眼看人。叶秋急匆匆地从公司赶回家，到家的点比较晚，也被叶老爷子瞪了一眼。
吃过饭，叶秋朝叶修抱怨道：“哥，你拉的仇恨值太高了。”
“真是不好意思啊。”叶修没什么诚意的道歉。
“算了，那什么……甘之如饴。”叶秋别扭的说。
叶修拍了拍叶秋的肩，“下次想我了，欢迎你再来兴欣。”
“靠，谁想你了。”叶秋条件反射般驳回，片刻后他警惕道：“怎么了你就又不打算回家了。”
叶修无言，他是担心自己摊完牌后会被乱棍打出。有些事他承认自己错了，但有些人实在是无法放弃。
叶秋见叶修又陷入沉默，嘟囔道：“行行行，你最有主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