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你就不要想起我】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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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那日，叶修开着车送了苏沐橙一程。“就这儿吧。”抬头是几个指示距离的绿色路牌，只要过了二十米外的收费站，就出城了。欣然接受护送任务的莫凡开车跟在后面，他今天租了一辆不起眼的纯黑轿车，车型比较旧，但是从玻璃到轮胎都清洗得很干净，车面锃亮簇新可照人影。
叶修从收纳的凹槽里夹出烟盒，跟副驾驶上的苏沐橙打了个招呼，“你再等会儿，我跟他交代两句。”语毕，叶修离开了驾驶位。
苏沐橙迟钝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她从后视镜里看到叶修一下车，莫凡就跟着下车了，然后叶修好像打了个手势。两个男人默契地走到花坛边，开始吞云吐雾。
“苏沐澄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哥哥？”烟抽到一半，叶修像是突然想起这一茬，姿态随意地发问。
莫凡闻言站直了些，把递到嘴边的烟嘴挪开，“没有。”他谨慎地回道：“我不问这些。”
苏沐橙虽然笑起来春风拂面，但莫凡知道她有心事，而且还习惯性地向所有人掩饰。既然这样，他不会主动去碰触对方的伤口。
叶修反倒笑了，他挥散眼前的烟雾，看着远方出神，“那还要加油啊。”
莫凡听出话里有叹息，不由仔细地打量叶修。明明有的是准备时间，但对方穿着前一天的衣服，针织衫的袖口沾着烟灰，看叶修手插兜的样子，有点没精神……难道一宿没睡？
说完这两句，叶修没有再开口，他表现得好像只是烟瘾犯了，下来抽两根。莫凡不太习惯尼古丁的刺激，抽了两口就把烟丢了，他嘴里干燥发苦，心中又有风雨欲来的猜测，更加无法佯装淡定。见叶修抬步要走，莫凡连忙叫住他，“老大！”
“嗯？”叶修回头。
“我会好好保护苏沐橙的。”莫凡直视叶修的眼睛，他知道叶修一定明白自己的心意，毕竟……这个人只对他自己的事迷糊。又或者他只是故作不清不楚，给别人留了一点余地。
“哈哈，这可不由我做主。”叶修拍了拍莫凡的肩膀，“她能做决定。”
莫凡有些迷惑，但还是点头表示明白了。
叶修回到车内，发现苏沐橙眼眶红了一圈，分明已经哭过。美人梨花带雨，见者犹怜，何况这个人对自己还意义非凡。叶修叹口气，张开手臂，任由苏沐橙把自己紧紧抱住。
“……好了好了。”叶修轻拍苏沐橙的背，她成年以后就很少有这样脆弱的表现了。怎么安慰一下还越哭越凶了？
苏沐橙努力克制肩头的抖动，她哽咽道：“我会回来的。”
叶修动了动唇，无奈地笑了。片刻后，他沉声道：“等我打电话给你。”
苏沐橙咬紧下唇，艰难地吐出几个破碎的字眼：“好，我等你。”她趴在叶修的肩头，闭上眼虔诚地祈愿，七年里第无数次祈愿：一定要保佑这个人平安。
另一边的萧山别墅，周泽楷手里握着行李箱的拉杆，面对空荡的客厅心中十分没底。
招商会最后的晚宴上，佘祺向他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。站在上位人的角度，那实在是一个无可指摘的好想法，他甚至没有抗拒的机会，就变成了计划的实施人。只是测试一下叶修而已……周泽楷虽在父子冷战中处于被动，这一步棋却走得信心满满。
“好。”当晚，在佘祺饱含深意的目光下，他没有露怯，冷着脸把计划接管到自己肩上。
没有叶修在身边的周泽楷，能把周遭的一切人事看得清晰透彻、再清晰地做出稳如泰山的决定。但一个在心中环绕的计划和强制付诸的实践之间相差甚远，一想到叶修可能会觉得失望，周泽楷的心情也明朗不起来。
“周哥，”佘祺派给周泽楷两个小弟，其中一位不甘心当木桩，忍不住出言提醒：“车一直在外面。”
“再等等。”周泽楷眉头一皱，干脆把行李箱推到一旁，在沙发上稳稳地坐了下来。
房间里另一位小弟已经看透了周泽楷的抗拒，扯住先前说话的人，用口型道：杜明，你可长点心！然后乖乖贴墙站着。
叶修回来时看到这一幕感到有些惊讶，尽管他已经从自己手下口中得知今天有人来接周泽楷，但屋里分明是对峙的情形。面色如霜的周泽楷分开腿坐着，一手搭在香槟色的拉杆上，另一只放在膝盖上，时不时敲两下。这也是佘祺的习惯性动作，不言不语却给人压力很大。
“哟。”叶修向两个眼生的马仔挑了下眉。
“……叶修。”周泽楷沉浸在情绪里，最后一个注意到叶修回来。
“小周。”叶修脚步顿住，他又一次发现周泽楷在自己面前真的不一样，像忘记穿甲戴盔的人。只是今天的周泽楷是因为心虚才会表现地这么明显。
把闲杂人等按在客厅，叶修领着周泽楷走到自己的房间，随手打开门口的老式唱片机。悠扬美妙的琴声随之飘荡在空气中，就算贴了监听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。
“你走这么急，肯定也不吃中饭了。”叶修道。
“……嗯。”周泽楷有些心不在焉，保姆给换了一套鹅黄色的床上四件套，看起来特别温暖。刚来这栋别墅的时候，他有那么多个和叶修同床共枕的机会，但那时候、那个时候……
“别走神。”叶修压低的声音多了点厚度，周泽楷情不自禁地抬起头。他看见叶修打开占据了半面墙的整体衣柜，嘴边的微笑那样神秘，手里似乎可以变出一个灰蒙蒙的防风灯。“过来。”叶修不再废话，手伸进衣柜捣鼓两下，直接钻了进去！
“……”周泽楷心脏砰砰直跳，他快步走到最后那扇衣柜前，发现这竟然是密室的入口！左边住着方锐，那间房没有等宽的露台，可能就是因为中间隔出了一个密室。如果自己曾经去过方锐的房间，也许会更早发现有一块公共面积不知道去哪儿了。
密室不足十平米，天花板装有通风的换气装置，走进去也不觉得呼吸困难。摆设较简单，左边是一套极简风格的桌椅，右边是一人高的、嵌入墙体的合金保险柜。先一步进入密室的叶修已经把东西取在手中，转过身，等着周泽楷心无旁骛地靠近自己。
一步、两步……
“叶修？”周泽楷扶着墙，不懂对方为什么不开灯。
“嗯。”伴随着这声应答，“碦砬”的轻响传到周泽楷耳畔。危险！周泽楷每周至少练两次枪，对打开保险栓的声音熟悉到形成一种条件反射。他的瞳孔骤然缩小，本能地朝斜右方撤开一大步。
“叶修！”周泽楷怒极，你要做什么？！
“呵呵。”狭小的空间里响起叶修的笑声，周泽楷脸色缓和下来……
叶修垂下左手，没有再用枪口对准周泽楷，他甚至不用偏头，凭借对空间的熟悉直接拉亮壁灯。
封闭的密室里有了光亮，周泽楷微眯起眼睛，目光被突然出现的那柄枪所吸引。它周身泛着银色的光芒、没有任何厂家标识，保险栓在右侧，明显是方便左手持枪的人。
精致的自制手枪在叶修的手指间灵巧地转动，作为它的主人，叶修毫无预兆地把它拍到周泽楷胸前，“送你了。”
“呃……这是？”慌乱间，周泽楷的指腹擦过叶修的手背。他捧着枪，不确定地看着叶修。他以为这东西对叶修来说有着极为特殊的含义。
“嗯嗯，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叶修含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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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送出去了！
回过头解释下第2章，为啥老叶能想明白了小周的身份。因为他用身体感受到了茧子呀（wu~